High&Low 日向紀久 x 大叔的爱 春田创一
上一话请点这里：[日向纪久x春田创一]喂，别那么轻易认输啊。(2)
Episode 003 不过是个臭小鬼罢了
日向纪久今晨也依旧做了那个梦。
梦见自己还是国中生年纪，还没有烫过头发、没有穿上这样红色法披、所谓的“打架”也不过就是在学校与同学推推搡搡的时候。
回到家里吃饭，偌大的饭桌上的人永远不会齐，今天更是只有他一个。那个总是被留下看家的日向会手下说，大哥他们又有事，全都外出了。
——啊~啊。真没劲。
——咖喱还合您胃口吗，四当家？
——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吧。他把勺子往桌上一摔。还有，我不是什么‘当家’，少用你们的这些鬼话来称呼我，我跟他们——跟那些家伙，根本不一样。
他回头怒吼道。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变了，那个唠叨的手下不见了，空无一人的饭桌也不见了。眼前变成了那个破旧仓库，然后是倒在血泊里的哥哥们，以及旁边东倒西歪仓皇逃散的日向会喽啰们。
痛苦的惨叫、还有不怀好意的讥笑充斥着他的耳朵。眼前的景象破碎又怪异，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知道一味疯狂地挥着自己的拳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又是在与谁战斗？这太蠢了吧，这太好笑了吧，从前他不是最讨厌日向会的那一套吗。
可是他却没有停，他停不下来自己的手，甚至停不下来喉咙里的笑声，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笑。
其实，他记得那咖喱很好吃，家里的那个厨子很不错。但是，为什么每每在梦里回想起来，都觉得索然无味呢？
“明明是和视频里的程序一样，为什么这个咖喱会变成这样啊——”
从厕所里传来的某人的哀嚎打断了他的思考。
喔。看来情况并不严重，至少某人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叫嚷。日向不耐烦地把电视的声音调大，里面那个在水上乐园闯关的家伙又不小心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水里，主持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但就算这样，也没盖住卫生间里某个闹肚子的家伙的声音。
“没有卷纸啦——喂！沙发上的那个家伙！”被困在马桶上的春田把嗓子扯得更高：“日向！日——向！ヒューウーガーー”
啊烦死了。实在是受不了这拖长音的魔音灌脑，日向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宅子里放在储物柜里的卷纸然后屏住呼吸憋着怒气拉开洗手间的门——在把这个烦人精打一顿和把卷纸砸他脸上之间选择了后者。
理由是前一项会很臭。
“哈？你竟然嫌我？”就算对方已经迅速地摔上门走开，春田也忍不住继续骂骂咧咧：“当初把一身臭气的你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恩人是谁啊，更别说这个咖喱要不是因为你说要吃我才不会……唔不妙，又来了……”
避免听到什么引起不适联想声音的日向赶忙走到通风的窗口前，这才长长地换了一口气。
外面倒是天气正好，风和日丽。有些刺目的阳光让他不得不伸出手挡了挡，日光透过手上的纱布，上面零星干涸的血迹早已变成了浅褐色。正好纱布也松了，他索性就把它们全都扯了下来。
啊……果然。他在窗户投射进来的光斑下久违地舒展自己的手指，其实除了还有些许瘀伤之外，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自己隐隐约约也感觉得到，那些伤口早就结疤愈合，想要冒充病号全都只能靠外面的那层纱布伪装而已。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重点字眼：伪装？
他日向纪久干嘛要伪装？
不，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段时间，他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在这住下了？
虽然住过来是他自己的要求，利用这个滥好人低调一段时间顺便避人耳目，但是按照他的预期，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的，还和这个蠢货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啧。
倒是某个好不容易从马桶地狱逃脱出来的家伙，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然后虚弱地往他身后的沙发上一倒。
“啊啊还是好恶心。日向，我要喝水——”
“自己去拿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互助精神呐，好歹你受伤的这几天我可是好好待你的哦？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尊敬前辈，不过是个臭小鬼罢了……”
日向此时还真有点想念达磨一家那几个平时被他嫌弃有些聒噪的家伙了，和春田一比，会里那几个家伙可说得上是顺从极了。
他随手抄过一瓶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堵住春田的嘴。“吵死了你。”
“唔……咳咳，”春田拍开他的手，抢过水瓶，“你想呛死我啊，你这是水刑吧？咳咳咳……诶，你的手？”
手？哦。他刚刚才把纱布取了下来。
“嗯，”他装作不经意地伸展了一下手指。“又不是多大的问题，现在好了。”
“真的假的？”春田像个小学生看新奇事物一般地往他跟前蹿，让日向不自觉地想往后撤。“还真是好了啊，明明那天晚上看起来那么吓人。”
“表面伤口罢了。”或许在前两天就已经愈合成这样了。
春田倒是没有想到要计较这个，反而是跟着赞同地点点头，仰头又灌了一口水，咕咚咕咚咽下去，然后冲他嘿嘿地笑。
“哇，真厉害，年轻人的痊愈力什么的……”
“嘿嘿，而且看上去也不会留疤，好歹没让你这张帅脸破相。真好啊……啊，你可别得意，我不是在夸你噢？你要赶上我的程度还差得远呢，哈哈哈。”
嘁。
虽然他不觉得不留疤是多么好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位大了他几岁的上班族此刻的笑容……太让他不爽了。
该怎么形容？就是那种，像山王那帮笨蛋一样，不，是看上去比山王他们还傻的那种笑容。
说实话，有什么好笑的？这家伙是笨蛋吗？
阳光也很刺眼。映在这家伙的脸上，让那张笑着的蠢脸看上去更是蠢死了。
***
春田创一当下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不知道是自己碰上了哪里的衰神，还是遭了什么报应……从前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了，偶尔会感觉如芒在背，有种被不知哪里的目光监视着的感觉……一切不详的预感都在今日应验。
上午原本就想着懒懒散散地在家休息一天，不料来自上司的一个电话破灭了他偷懒的幻想。
“不不不不部长，哪里敢劳烦您亲自来探望……没事！没事了！休息了一个早上之后我完全OK了，我马上就来公司！请您稍等一下！”
正是这样，他才会面对如此的境地。
——听说春田田你在家里吃坏了肚子，不要紧吧？中午一定勉强自己没有好好吃饭吧？现在是不是觉得肚子空空？正好我做了一些咖喱，放心，完全没有刺激性的东西，米饭也是好好蒸软过的……如果不嫌弃的话……
如果这是公司的可爱女后辈专门为他做爱心便当的话，他当然甘之如饴。特别是在家被脾气差劲的同居人刚刚呛了一早上之后，有谁不会为这份爱意动容呢？
——只要是，给他做便当的这一位，别是部长的话。
现在就正是这样。他往日敬佩的那位上司，他的部长，此刻正和他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一脸期待地等着春田对他亲手做的咖喱饭发表意见。
为喜欢的人奉上亲手做的便当，是这样梦幻的场景。就是场景的主角不太对劲。
春田手里捏着勺子，傻乎乎地半张着嘴向部长傻笑着，不知是该吃，还是不吃。
神啊。原来部长之前说的那些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神啊。您这又是在给我开什么玩笑啊。
“咖喱，很好吃。”他听见自己无比僵硬地说出这句话。
——真心的！是真心的哦！真的比我自己做得好吃得多啦！
过于无聊的电视节目早就被他关掉了。春田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说是去公司有急事。没了那个吵吵闹闹的家伙，宅子里异常安静，安静得都能听见厨房里冰箱制冷的滋滋声。
日向拆完了剩下的纱布，简单地洗了个澡。临到结束发现并没有带浴巾，于是只好就这么湿漉漉地走出来，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板。
好吧，他日向纪久做梦也没想到他会为别人拿起拖把擦地打扫卫生。
他在拿着拖把的时候是真的先是立即把它扔出去的，仿佛那是烫手的烧红铁棍，扔出去的动作类似把钢管往别人的脑袋上削，只是力气没那么大而已，他满脑子都是令自己震惊的感叹号，我他妈这是中了什么邪。
然后拖把砸中了茶几上的什么文件，噼里啪啦地散在地上，被水又浸湿一半。
于是他又像是后悔了似的，跳过去飞快地把那些文件捞起来，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擦干，再推开那些杂物把这些纸张铺平在桌子上。
应该是那家伙工作用的什么文件吧。他随便看了一眼，上面打印体有之，手写体亦有之，字体还用红蓝比做了区分相当认真——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写着的都是什么“发传单一定要快速”“瞄准主妇买菜归来的时间上门”“休息也很重要”之类的……这都什么玩意啊。
再翻了翻，看到了似乎是封面的一页纸上还画着可怕的简笔画。这什么东西，他觉得会里那帮子搞街头涂鸦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闭着眼睛画也不会画得这么凄惨。
“什么东西……春田流……营业部……虎之卷？”
所以这个莫名其妙的儿童画里的可怕生物是老虎？
日向并不知道此刻他自己和这老虎一样也露出了大小眼的疑惑表情。
……什么狗屁工作秘籍。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他没所谓地把浸湿的纸张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里。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拖把，心里又是一阵厌恶。
今天这是第几次了？
去他的。他踢开那些纸团和拖把，坐在沙发上拨通加藤的号码。
还是该回SWORD去，回去就找山王那帮蠢货打一架。日向有点头晕目眩地想着，再在这里住下去他一定会出问题。
***
在Wonderful里，千珠便看着她的发小一杯杯地自己灌酒，同时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又哭又闹。
说真的，春田搞笑艺人出道和她哥歌手出道，她一定ALL IN押票给春田。
“为什么是部长啊——”这是今晚的第八遍。“我不想要这样的桃花运啊——”第十二遍。“我喜欢的是女人啊——”第十八遍。“怎么办啊千珠——”第二十遍。
“我哪知道啊。”千珠回答第二十一遍。“你不要喝了啊，等下我还有事没人送你回去的哦。”
“为什么会这样啊——”醉鬼继续哀嚎，杯子举了半天也没往嘴里倒出来酒，于是换成酒瓶直接往喉咙里倒。
“喂喂喂等一下啊你！”千珠连忙抢过酒瓶，“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你该回去了，说不定一觉起来今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没醉啊我真的没醉。”
“是是是。你能自己走回去吗？我真的送不了你哦。”
“不能。别丢下我啊千珠——”
“你不是说没醉的吗？”
“如果你走了，部长突然出现该怎么办啊——”
“如果他敢做什么的话你打回去不就好了，明明你这么高……”
“都说了不是什么身高问题——”
“啊，电话！电话，是你的电话啊。”
“电话？啊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来接吧千珠——”
“自宅地？诶，难道说是那个……”
“啊你接就是了！”
于是电话接通后，那一边的日向听到的就是女人的声音。
“谁啊你。”他说。
这边的千珠被这个语气吓了一跳。啊果然就是那个不良吧，传说中被春田救了的家伙……她突然有点后悔接这个电话了。
“那个……我是春田的朋友荒井……”
——“那家伙在哪里？”
“他喝醉了。现在在我家的居酒屋……呃，地址是在XXXX……抱歉我有点事没有办法送他回去，所以可不可以请您……？”
——“……真麻烦。”
“啊如果您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说实话她也不太放心把春田交给这么一个可怕的家伙。“我可以叫出租车……”
——“我过来，叫他等着吧。”
说完又挂掉了电话。
千珠拿着手机，又回过头去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春田，总感觉这家伙是大事临头了还浑然不觉。春田啊春田，比起部长什么的，明明是黑社会不良团体这边更可怕啊。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来了。
千珠焦急地等着，直到这个人走进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穿的是春田的卫衣，不过明明春田穿着就像个装嫩的大龄高中生，而这家伙穿起来那个款式完全就是个不良来着……怎么做到的，是因为体型偏瘦，穿起来更松更垮吗？
但是就如春田所说，这个人长得还意外地……挺好看的。要不是性格看上去有些吓人，真应该拉到联谊会上去捧捧场啊。
“那家伙呢？”
不行不行。一开口就完全暴露了。眼神也是完全无法直视的样子，不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是春田的……室友？”她斟酌了一下用词。
“那家伙喝醉了？”
她点点头。
“嘁，明明早上还在说肠胃炎。”她听见对方小声骂了几句，然后还是走过去把春田从座位上架起来。“你这家伙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给我起来。”
“哈？哈？”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醉汉春田，好不容易才醒了醒神，发现来接自己的竟然是日向。“哟，小鬼头，你来了啊。到饮酒年龄了吗，要喝几杯吗？”
千珠很明显发现这位叫做日向的‘室友’身形僵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发火。啊不行不行抱歉抱歉春田他喝醉了就是这个德行您千万别介意千万不要打他也不要砸店啊我会报警的哦——
“啊……是要续摊吗？”春田还在咕哝着。“喂，日向，你应该知道好地方的吧，就是那种——”
“胡说什么呢笨蛋春田。”她也连忙上前帮着把春田搀扶起来，飞快地把这一页揭过去。“那有劳你了呢，日向……桑？”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多余的动作十分不不屑，她觉得对方那个眼皮都快耷拉得合起来了，一脸嫌弃地看着春田和她，任凭两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不发一言。
“别再给人添麻烦了啊！真是的。”她还是不大敢往日向那边看，一边让春田规规矩矩地被架着出门，一边忙着让春田少说两句以免万一惹恼了这人被揍之类的事情。不用多说，这个人肯定是不良，百分之一万的肯定，还好，还好他看上去没有发火也应该比较靠谱……应该是春田的朋友吧，是……吧？
***
出门之后，日向架着醉汉春田向春田宅的方向走去。浓烈的酒气让他直皱眉头，嫌恶的神色又重了几分。春田自己倒还是毫无发觉，他喝醉了之后依旧是话多，不过日向可没那个心情去回答。渐渐地春田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改成哼着跑调的流行歌曲，一路偏偏倒倒地被拉着走。
看着其实这家伙自己也能勉强走路，日向也就懒得再架着他，只是在这家伙偏离轨道的时候出手去拉一把，大多时候只是跟在后面看着，内心不住地嫌恶，这都多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明明早上还在闹肚子……
嘁。他真是忍不住又嘁一声。
春田的皮鞋踢踢踏踏地在柏油路上踏出不规则的声响，然后被他自己哼哼的调子给淹没，闲着也是无事，注意力全被噪音的来源吸引，日向也就忍不住地想要观察这人。
三十多岁的会社员，冒失鬼，但是长得却挺高，呿。这家伙有锻炼过吗？这么喝酒在这个岁数不该是那些来借高利贷的丧家犬一样，萎靡又肥胖的模样吗？好吧，非但不胖，看上去其实还挺结实的。说不定还能扛几下揍……
“喂。”春田突然停下来，面向他。“你这家伙眼神超——可怕的啊，怎么样，是要趁我不注意揍我吗，我跟你讲我……我可是有学过那个，空手……嗯，嗝，道的说……”
说罢却摆了个醉拳的姿势出来，还要强行抬起一只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站也站不稳，整个人向他倒过来，狠狠撞在他肩膀上。
刚好撞在他有淤青的位置，日向吃痛，一瞬间真想使劲踹上这人的膝盖骨。
“啊哈，开玩笑的~”那个人顺势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笑嘻嘻地说。
“……”
日向突然觉得，如果和这种蠢货计较，那只能说明自己也是个白痴。
又来了，那种嫌恶感。
他把春田一把推开。“自己站好吧你。没长骨头吗？”
“啊我浑身都好酸啊。”春田瘪瘪嘴，突然又变成一副哭腔。“我好惨啊你知道吗，日向，你知道吗，今天我简直遇到了人生中的大危机啊……”
谁知道你啊。
“那个啊，我们营业部呢，有一个部长……”
“他啊，为人可靠，工作也很厉害，领导力也很强，受人尊敬，我们营业部有现在的的业绩，不，我之所以在工作上会成为现在这样还过得去的样子，全都拜他所赐……”
“但是啊！”
“但是啊，他前几天，竟然向我告白了啊！”
虽然有一点震惊，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所以，关我什么事？
“真的假的也太冷淡了啊你这家伙——”春田哀嚎着蹲在地上。“我很难办啊，上司什么的，还都是同性，每天都见得到什么的——”
那不是挺好吗。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倒不如说，是喜欢上这种蠢货的人才比较惨吧。明明三十几岁的人，给人的感觉却像个幼稚小鬼一样。
“他还给我做了咖喱啊，就是我昨天做的很难吃的那种咖喱啊，然后你猜怎么的，超——好吃的你知道吗……”
咖喱？
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一锅不知道该用什么术语形容的混合物。
“所以说很困扰啊——”事件的男主角死命抓着自己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日向站在他旁边看着这个鸡窝脑袋的头顶，感觉是在看着个向大人撒娇耍赖的小学生。吵吵嚷嚷得令人脑仁发疼。
“差不多够了啊你。”他突然大声吼道。
“诶？”春田抬起头来看他，有些惊讶。日向虽然是个不良，但这么强硬的语气其实还真的没出现过几次。“诶？刚刚那是什么啊？”
“什么优柔寡断的软脚虾。不想被纠缠的话，他再骚扰你，你揍他一顿不就好了。”他声音不屑：“还是说你连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都打不过吗？”
“诶？”春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信几拉乃：“不不不，那可是我的上司啊，部长，你明白吗？”
“那又怎样？”日向也满脸理解不能：“如果你没那个胆子的话，既然我欠了你人情，由我帮你摆平也不是不行。我看过你们营业部的资料，那家伙……是叫什么黑泽对吧。”
“不不不不不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了不了这个真的不了……”
“……你这人，真的很烦。”
“我说啊，打架可解决不了问题啊，你的逻辑出自三岁小鬼头吗？”
“那你还唧唧歪歪抱怨个什么劲，老太婆？”
“暴力都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本大爷也可以做不良总长了！”
“是吗，像你这样的智商大概连预备干部都做不了吧。”
“哈？可别小瞧我啊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飞你啊。”
“嘁，连性骚扰自己的上司都不敢反抗的家伙，活该吧你。”
“说什么呢你那才不是——”
他拍开春田张牙舞爪挥到他面前的手臂，不耐烦道：
“就是因为你这种滥好人性格才会被缠上吧，无论是你的上司还是什么人。”
“都说了，不是那样——”
日向看着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急得跳脚，又因为酒精而东倒西歪口齿不清。真是太蠢，太好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啊？
而真去和这个醉汉答话的自己也真是惹人厌得不行。
真是讨厌啊，真是恶心啊，他真是觉得满心的恶感都快无从发泄了。
“哈哈哈哈哈……”日向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你？”说实话这笑声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的。
日向还是止不住笑声，但是春田抬头看，这家伙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他们刚遇见的时候那副看垃圾的可怕眼神。
“喂，日向——”
“烦死了你，闭嘴。”
“哈？是你突然笑嘻嘻的吧，你这家伙——”
他在一阵失去方向感的晕眩时感觉自己的领带被拽着往前一扯，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该死的不良小鬼终于是要动手了，啊今天大意了喝多了点否则绝对能把这家伙揍趴下拼上多吃了好多年米饭的尊严也不可能做被揍的那一个，第二个念头是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喜欢抓人领带的毛病，对长得高的一方不公平吧，这可是犯规啊犯规。
可是却没有拳头揍上脸的痛感。肚子也没有。腿骨也没有。
唯二的痛感一处来自被领带勒紧的脖子。
另一处来自于双方突然撞上的鼻子。
啊，不对，好像还有一处。他突然反应过来。
是他们此时贴在一起的嘴唇。
很快日向就品尝到了他的痛点——春田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然后挣脱，将他推开，对方的牙齿在挣扎之中还划破了他的嘴。
这家伙……总是摆出这样一脸震惊发懵的样子，真的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很惹人厌呢，哈哈哈哈。
“喂，你——”
对方的怒吼没有下文。刚刚还走路东倒西歪的家伙，此刻却是足下生风地跑掉了。说不定就像他那天说的一样，他真的是这个社区的百米赛冠军呢。
日向没追上去。他伸手抹了抹嘴上的血，还是忍不住喉咙里的笑声。
“就算这样也没打算揍我呢，春田。”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喃喃说道。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虽然对方根本没听见。
你看，你看，这不就是我说的吗。
就是因为你这种滥好人性格才会被缠上吧，无论是你的上司还是……
TBC
达磨一家？那可是、一旦被他们缠上了，可能就是要至死方休的家伙们啊。 BY村山
